阳春白雪

烟雨海棠花,春夜沈沈酌

【空降热搜24h/16:00】吟悲

*真的dbq,定时了结果没发出来下课了才看到。

*灵感来源于原文的民国pa。

*因为当时政府在南京所以这里背景是民国南京。

*想写HE结果是BE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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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台上虞姬唱着今日最后一出戏,台下坐满了人。

陆以尧坐在二楼喝茶,余光里看到两位熟人,冉霖和那个夏家的独子夏新然。

陆以尧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过去。

“日本人越来越放肆了,他们竟然提出了二十一条如此厚颜无耻的条约!”冉霖愤愤道。

夏新然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你也不要太生气,现在日本人还只是在上海那一周沿海地区,暂时还不会来祸害南京。”

“如今国家遇难,竟然少有人站出来,我身为中国人,一个学生,这时候不站出来,还能指望谁?”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新然,你知道的,日本人已经来南京了,那...那天他们竟然当众枪毙了那些学生,我是真的忍不了。”

夏新然还在说,陆以尧拿着手套过去坐下,说道:“既然国难当头,就更不能贸然行事,那十七个学生,也是英雄。今日的话要是让日本人听见了...唉。”

冉霖听了点点头无奈道:“道理我都明白。”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可是如今国难当头,政府那群人名义上让百姓有个安生的地方生活,可实际上他们做的那些事,真的是....太可耻了!你看那个张北辰,我本以为是一个爱国的热血男儿,谁知竟然这般自私,据说第一个同意二十一条的就是他。”

陆以尧摇摇头,“原本我也没有料到第一个会站出来答应这么个无耻的条约的竟然是张上将....”

台上的虞姬正唱到高潮: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

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到高潮了。”夏新然说了句,三人不再说话,专心看戏。

楼下一些人还在小声交谈着,没过多久,原本有些吵闹的茶楼安静了下来。

“(白)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如今若是有虞姬这样的臣子也好啊...”夏新然感叹道。

台上的虞姬和项羽正在僵持,两人正争夺一把宝剑。

只见台上的虞姬假借汉兵之由拔下项羽的宝剑自剖于剑下。

茶楼响起鼓掌声,赞叹虞姬的魄力和名旦的唱腔。

虞姬在乱世中自剖于剑下,赢得了后人的赞赏,她在最美好的年华离去,留下了霸王一人。这,便是故事的结局。

三人看完了最后一段。

冉霖看着楼下的戏台感叹:“这可真是一段惊天动地的绝美爱情啊。”

陆以尧侧眸看着他,半晌说了句:“也是位英雄。”

 

 

 

 

“那十七条人命就不能这么算了!十七个啊!十七个国家的希望,就这么被那几个日本人扼杀了!王法呢?!人性呢?!”司令府传出的声音仿佛要让全南京的人都听到。

丁凯不说话,脸色黑得吓人,但站在他面前的顾杰却没有停,顾杰手掌撑着桌子,看着丁凯一字一句的说:“我,顾杰,带兵快五年了,二十岁就上了战场,拼了命得守护这诺大的古国,一步一步站到今天这个位置,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不让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再受到那些日本贼寇,英国人俄国人那些人的侮辱,不能再让他们把我们中国踩在脚下!”

丁凯嘴唇动了动,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也不能左右,你知道我名义上是个司令,其实所有实权都在袁世凯手里。我也无能为力啊。”

顾杰也知道,他只是需要找一个还能说上话的人去为那十七个学生报仇。

七天前,日本派代表来南京谈判,各大学校学生聚众游行,站在最前面的两排学生被恼羞成怒的五个日本人拿枪扫射,一共十七个学生,其中有一个学生甚至中了六枪!

这事出了之后,学生很少会再游行,大多人愤愤不平却又不敢吭声。

顾杰和陆以尧当时在北方哈尔滨参加颁奖仪式,顾杰回来后听说这事立马来找了丁凯。

但眼看丁凯也无能为力。

于是他从司令府出来后就去了陆府,找陆以尧商量。

 

“怎么办?”顾杰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茶,许是嫌茶太少,又直接拿了个大水杯倒了一杯白水。

陆以尧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日本人越来越猖狂,还提出了二十一条,袁世凯现在是思考利弊,看着是想签啊。”

“现在学生们游行,几大高校联合罢课,那几个日本人也都被织野上田给藏起来了。”

“那个织野上田啊,也是个只会暗地做事的‘人物’。”

“对了,”顾杰想起了什么,“伯母和以萌已经到杭州了吧?”

陆以尧点点头,“已经到了,不必担心。”

“冉霖和新然两个学生,每次游行都有他们两个的份,甚至他们也组织过,也是看在夏家的面子上张北辰不敢轻易动他们,不过我有预感,张北辰马上就会有动作了。务必提醒他们。”陆以尧甚是担心。

“国难当头,人民遭殃。又有多少人会在此时站出来捍卫国家的尊严呢?”

 

 

 

全国各地烽火不断,前来南京谈判的日本人一波接一波。

但这并不影响一些达官显贵们找乐子。

冉霖和夏新然接到顾杰和陆以尧的提醒后不再去游行,整日泡在梨园,看看戏喝喝茶,若是没有战争便更好了。

“咱们这两天按兵不动,等过了这一阵,来个大的。”夏新然凑到冉霖跟前悄悄说。

这时楼下来了一帮日本人,把一楼的茶客全都轰走,坐下指名要听毕夜唱戏。

毕夜是这戏院的少主,南京的名旦。一口好嗓子绵绵不绝婉转动听。

毕夜上一场刚刚唱完,正在后台休息,听到了这动静也是拖了好久才现身。

他的眼妆还没卸,黑色的眼线一直拉到了侧脸,红色的水粉铺着好似一条锦鱼,仿佛下一秒就能跃起。

张北辰带着一群日本人,见了毕夜,笑着说,“这位是来谈判的使者,对中国戏曲甚感兴趣,我一想您唱戏在南京可是第一人啊,是从长沙来的。就想着带他们来长长见识。”

“哼...这话说的真好听。”夏新然对冉霖说,脸上很是不屑。

毕夜不慌不忙地坐在凳子上,气定神闲地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新茶。

那群日本人看恼了,正欲说话,毕夜开口。

“想听我唱戏,要这个数。”说着他比出一根手指。

其中一个秃头的男人嘲笑一样,“区区一百个大洋...”

毕夜打断他:“不,是一万。”

里面一个男人怒了,嗤笑一声,“一介戏子,给你脸了?!”

毕夜还穿着红色的戏服,听罢淡淡一笑:“您也知道我是一个戏子,那您看您今日过来把我的茶客都吓走了,这你是不是要赔?”

“你们进来把我的三张桌子都砸坏了,这,是不是要赔?”

“你们打扰到我休息了,这,又怎么算?”

“你这...”

毕夜又开口:“我毕夜,虽说只是一介戏子,但也是个中国人,就算有一日我这戏院再也没人来了,没钱可赚了,我就是去街上乞讨,也不会给日本人唱戏!”

说罢他把茶杯摔在张北辰脚下。

张北辰的脸色甚是难看,他身后的日本人想要冲上去,被他给制止了。

“也罢,那我这就带他们走。”张北辰朝他们一使眼色,自己先一步走了。

冉霖奇道:“他...就这样走了?”

夏新然悠哉的吃着梅子,含糊地答道:“要不然呢,毕夜他家里可是长沙有名的商会,后来来了南京还是很厉害。他爸在袁世凯面前也说得上话,我们家跟他们家是世交,我爸都要让他几分。”夏新然又补充,“当然我爸肯定也是很厉害的。”

冉霖看夏新然急忙补充的样子乐了,他也吃了一个梅子,很甜。

“我过几日生日,我爸做宴,你一定要来啊!”夏新然说。

“不然,哼哼哼....”他坏笑道。

冉霖面对小孩子似的夏新然,无奈,拿起几个梅子塞在他嘴里,“好好好,吃你的梅子吧!”

 

 

 

冉霖独自走在大街上,看着两边的店铺,不知道给夏新然买什么礼物好。

无意间看到一个甚为熟悉的背影,他眼睛一亮,朝那个店铺里的人喊了一声,“陆以尧!”

陆以尧回头,看到冉霖颇为惊讶。

他今天倒是没有穿军装,一身黑色的西服。

倒是很帅,冉霖想。

他进到店里,发现里面全都是玉佩。看到陆以尧手里的东西,问道:“你也是给新然买礼物?”

陆以尧点点头,“你还没买吧?”

冉霖点头,“不知道买什么,他那么挑。”

陆以尧看着面露苦恼的冉霖,笑了出来,情不自禁地揉了揉他的头。

两人都愣了一下。

“哈哈,我看你挑了一个翡翠貔貅?”冉霖揉揉鼻子。

陆以尧让老板把翡翠貔貅包起来,对冉霖道:“对,保平安。”

冉霖:“那你帮我想想我给新然买什么好。”

陆以尧:“不如就...送他一个八音盒?”

“我看外国人精致的小玩意挺多的,他也喜欢好看的新奇的,正好我知道有一家店专门买这个的。”

冉霖点点头,“也行,走,我们去看看。”

陆以尧帮着冉霖给夏新然挑了一个金色的小八音盒,看着颇有意思,冉霖玩了好几下,摇着那小杆子转啊转。

陆以尧不是头一回见这么孩子气的冉霖了,但还是觉得可爱,不禁又伸出手揉了揉冉霖的头发。

陆以尧不好意思的把手移走,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夏家小少爷生日,邀请了甚多生意上,政治上的达官贵人们,当然,还有一些夏新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日本人。

张北辰带着织野上田一群人进来,手上什么都没拿,织野上田先站出来笑嘻嘻的拱手:“我听说夏家少爷生日,特地过来贺寿。”

夏新然嫌弃的撇撇嘴,在冉霖耳边说:“谁稀罕他来了,汉语都说不利索....还有那个张北辰..呸!”

冉霖笑笑不说话,陆以尧悄悄把他拉到一边。

“静观其变。”

夏父一手还拿着红酒,皱着眉头看着织野上田和他身后的张北辰,片刻硬挤出一个笑,“不必如此客气。”

夏父让夏新然招呼宾客,坐下脸色不善却还要挤出微笑,“不知张上将和织野大人光临寒舍,有什么要紧事么?”

织野上田心情颇好,张北辰看他一眼,嫌弃的别过头对夏父说:“没有没有,今日过来,是想给夏公子道个喜,另外望夏老板在明日的商务大会上投票时,务必要投我们一票。”

夏父一听,再也装不了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夏某区区小人物,怕是左右不了,更何况我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该投给谁,不该投给谁,不需要一个汉奸来插手!也不需要一个日本人来左右国家大局。”

织野上田听了这话已经骂上了,张北辰黑着脸朝他使了个颜色,心里暗骂猪脑子。笑着对夏父说:“夏老板并非小人物,张某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夏老板不必如此生气。”

夏父冷哼一声,“上将带着这位织野大人请回吧。夏某这里不请汉奸和日本人。”

张北辰咬牙笑笑,带着人走了。

夏父看着那群人的背影皱着眉,叹了口气。

陆以尧松开拉着冉霖的手,道:“凡事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冉霖点点头,“明日的商务大会?”

陆以尧拉着冉霖坐在小沙发上,往他手里塞了一杯果汁,自己拿了一杯红酒:“南京商会那么多,如今袁世凯在条约面前犹豫不决,张北辰当汉奸当的乐呵,他们自然是要投票,看看到底支持哪一方。”

冉霖喝了一口橙汁,点点头:“夏老板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毕夜的戏院成了冉霖四人聚会的地方,顾杰整日忙着为那十几个学生讨公道,隔三差五会来一次。

“我爸要送我出国!”顾杰一上二楼就听到夏新然不满的嚷嚷。

冉霖:“出国了也好,如今国家大乱,你待在南京的话你爸凡事都要顾及你。”

夏新然:“可你们都在国内,我一人出国多没面子....”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

冉霖三人不禁笑着摇摇头。

陆以尧道:“你出国了正好,把外国人的先进技术全都学会,然后回来给咱们国家干。”

顾杰:“这个主意好。”

“坏还是你陆以尧坏啊嘿嘿嘿。”夏新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冉霖:“欸,陆以尧可是教了我好多啊。”他笑嘻嘻的调侃,“是不是啊...陆老师?”

于是陆以尧又多了个外号....

陆以尧看着笑嘻嘻的冉霖,心中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漫上心头。

 

 

日本人第五次谈判,最终双方互相僵持,终未定论。

 

 

陆以尧觉得近日必有事情发生,又路过那间店铺,便进去看看。

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对玉佩,指着问老板,“这是玉观音?”

老板是个和蔼的大叔,他擦着手里的白玉,笑着说:“对啊,那两个是一对的,当年一位先生送来的。一个玉观音,一个玉佛。是以平安如意啊。”

陆以尧看着那两个吊坠,越看越喜欢,想着他和冉霖一人一个。

付完钱离开,去找冉霖。

冉霖拿到玉观音的时候甚是欢喜。

他应该不知道这是一对的,陆以尧想。那就好。

 

 

 

南京的谈判到最后,袁世凯听了张北辰的谗言竟是一口回绝了二十一条。

表面的最后一层平和终于撕破。

日本宣战,袁世凯派陆以尧与顾杰率兵应战。张北辰这算盘打得倒是好,假若赢了,他有个谋士之称,若是败了,他则少了两个心头大患。

南京入了冬,风刮的好大。

陆以尧出兵那日,罕见的出了太阳。

冉霖跟着陆以尧和顾杰一直到了火车站。

陆以尧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冉霖单薄的肩上,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发,道:“等我......”

话未说完,陆以尧顿住,等我什么呢....等我回来?

可这话说出来便显得有些强人所难,且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陆以尧叹了口气,最终说道:“好好的。”

说罢转身上了火车,只留下一抹背影。

冉霖在站台上看着火车驶走,抬头看了看那掩着面的若隐若现的太阳。

“难道是个好天气。”好像有人说道。

 

 

冉霖在南京等着,等来了战败的消息,顾杰死了,陆以尧不知所踪。

竟是这样的结果。

呵,世事难料啊。
 

 

春天的梨园冰雪消融后生机勃勃,又有许多人来听戏。

今日的头戏是毕夜的《桃花扇》

一曲终了,毕夜拖沓着戏服回到后台,意外看到了几月不见的冉霖。

少年瘦了许多,看得毕夜有些心疼。

“好久不见。”冉霖勉强笑着。

“好久不见。”毕夜道,“进来坐吧。”

两人坐下,冉霖先开口道:“我准备出国了,去日本。”

毕夜愣了一下,看似松了口气,“也好,钱不够了就跟我们说。”

冉霖点点头,“别跟新然说。”

毕夜了然。冉霖又道:“那我就先走了。”

冉霖站起身了告辞。

毕夜发着呆,没有说话。

 

很多年以后,有一位精神抖擞的老人拄着拐杖来到梨园。

戏台上的新人正唱着一曲从未有人听过的戏。许是今年的新戏。

“将军啊铁甲披金肩,百花落丛间,此去再不回伤念。”

老人坐在二楼的茶桌上轻轻地跟着哼起调来:

“正月里笔锋走思念,古道落满叶。”

哼着哼着,老人突然捂住眼睛,有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茶杯里。

良久,一曲终了,楼下一群喝茶的人拍手叫好。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有人高声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吟悲,”梨园的伙计回答道,“陆以尧上将的‘吟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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